二大一廣場／偷拆古蹟怎麼防？直轄市為何難有作為

文／郭仲甫

從2010年縣市合併以來，六都做為直轄市，不論是向中央討資源，還是地方稅收能力都得到提升。然而，在保存古蹟的能力上，卻未見提升，反而出現疑似怠惰的狀況。

以台北市為例，郝龍斌2014年擔任市長時，就出現公娼寮暫定古蹟「清雲閣」被地主拆除，郝市長當時震怒：「還需要市政府幹什麼！」但事後也沒見到任何追究地主的機制。

▲公娼寮暫定古蹟「清雲閣」被地主拆除，剩一層樓。（圖／翻攝自李家維臉書）

2017年2月，陽明山的美軍宿舍在晚間起火，從美援時代苦撐至今的建築物，就此葬身火海，柯文哲執政下的文化局，卻宣稱：「文化景觀不是歷史建物，所以沒有罰則。」此事件掀起全台網路互相分享各地古蹟「被自燃」的議題。

▲陽明山的美軍宿舍在2017年2月晚間起火。（圖／北市文化局提供）

2018年10月，台北市水利局的委外廠商在執行工程時，「誤拆」洲美街暫定古蹟「汾陽居」。依照文資法，拆除暫定古蹟跟拆除古蹟一樣，可處六個月以上五年以下有期徒刑，得併科新臺幣五十萬元以上二千萬元以下罰金。當時的市長候選人姚文智曾公開痛批柯文哲無作為，只可惜媒體沒有關注。

▲台北市水利局委外廠商「誤拆」洲美街暫定古蹟「汾陽居」。（圖／中央社）

柯文哲市長成功連任後，就在同年的11月30日，由台北市政府召開審議會，宣布審議結果為「汾陽居」不列歷史建築，並於12月19日全部拆除。相對大巨蛋的毫無作為，台北市府在拆古蹟的議題顯得效率奇快。

2019年5月，監察院糾正台北市府在「汾陽居」的歷史建築審議會有嚴重瑕疵，但逝者以已，擁有獨特美學風格的歷史建築已不可能恢復。如果連首善之都，都無能保護台灣人的歷史，那其他城市有辦法嗎？

▲台南湯德章故居傳出拆屋危機，文史團體擬發起募款搶救行動。（圖／翻攝自中央社記者楊思瑞攝）

同樣也是六都之一的台南，最近有一群文史工作者在網路平台上募資，希望買下228事件英烈湯德章的故居。這個故居原本由湯德章的遠房親戚擁有，但因為財務問題想要轉賣故居給附近的醫院當作停車場，因而出現歷史建築的保存危機。

所幸地方文史工作者發現後，立即通報台南市文化局，該局在當天下午就宣告湯德章故居為「暫定古蹟」，並開始籌備文資審議會，效率也是奇快。

然而，過往有太多案例是審查期間的暫定古蹟，就出現地主偷拆或自焚的狀況，因此台南民間才率先推出募資，不論政府審議是否通過，都能保存湯德章故居。

事實上，地方上對湯德章故居的未來，是比較樂觀的。因為台南市政府在古蹟保存上的態度較為積極。例如今年5月12日，台南市長黃偉哲視察新化老街上的老屋在火災後的修復，當天同時宣布市府要再斥資1千萬，協助老街上11棟街屋修復，以維持歷史街區的文化景觀。

行文至此，筆者很遺憾台灣的古蹟保存，仍然仰賴當地執政者的態度，沒有制度性的檢討。態度積極者會主動修復火災後的老屋；態度消極甚至縱容者，老屋不但會自焚還會被誤拆，事後還會羞辱地加上一筆「不是歷史建築」。

此外，台南的文史工作者在網路平台上募資搶救湯德章故居，並且與文化局通力合作，拿下「暫定古蹟」這張保命符，是近年難得的成功案例。筆者希望有更多人關注湯德章故居的未來，並加入聲援的行列。

《作者簡介》郭仲甫，台北市民，現於南科擔任工程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