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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渣文本/那些想法怪怪的親中外省人,應該叫「蛙星郎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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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/人渣文本

不是外省人,是蛙星郎

談到政治,有些朋友總是慣稱「外省人如何如何」,我一直覺得這用詞有商榷的空間。外省人是種血緣關係,不代表人的意識形態內容。

那就用「統派」?雖然我很常用,但仔細想想也不太對,因為像是主張「征服中國,建立大東亞共榮圈」的,也算是「統派」呀。

我認為可以用一個中性詞來指那種政治想法怪怪的親中者,那就是「蛙星郎」。這算是外省人與外星人的折衷用語。

先來看看「外省人」這個詞。本省和外省人的衝突,從1945年起算,也七十年了。在這段時間內,島內閩南客家外省原住民混血得相當頻繁,1990年後出生純外省或純閩南純客家純原住民,其實已經非常少,不知道有沒有總人口的20%。

 蔣中正,蔣介石,外省人 (WIKI)
圖為蔣中正/維基百科

而意識形態交流的過程也和婚姻的狀況差不多。2014年以來,我發現有很多外省裔的年輕人投入反國民黨、促進台獨的社會運動。看那個太陽花起訴名單,很多應該都是外省人,比例不見得會比實際人口比例低。所以用「外省人」稱那種政治想法怪怪的人,不妥當,會抹殺許多外省人在推動台灣政治改革上的努力。

「統派」這個詞呢?除了那種想被中國併吞的,也有那種三民主義統一中國的,當然還有上面提到「大東亞共榮圈」的日系統派,當然也有和美國統一的CCR派,想和韓國統一的歐巴派。所以統派這種概稱,會壓迫到其他的弱勢意識形態,也是不妥。

我有朋友提議用類似「天龍人」的「湘龍人」一詞來專指這種人,但我認為指涉太明確,有點太狹義。

所以我在這邊要鄭重推薦一個詞:「蛙星郎」,來專指那種想法怪怪的親中者。他們抱持舊外省人的意識形態,卻不見得有外省人的血源。蛙星郎可能是閩南人、客家人、原住民(而且後兩者的比例還蠻高的),當然也可能是外省人。他們有以下幾個特徵,使得血緣不再成為重要的判斷標準。

第一個特徵是,他們很愛裝熟,以顯得自己很重要。

他們會想辦法和高級國民黨人或共產黨人裝熟。最好能和對方交個朋友,不是朋友也至少合個照,無法合照,那至少要是朋友的朋友,或是N年前見過面,如「以前他有找我拜過票哦」但其實只是人家在市場掃街時碰到。實在攀不上關係,就會以「一天到晚提到對方」的方式,來表達一種親密感。

當然,也有蛙星郎是反向操作,拼命表示自己和台獨要角或民進黨政客很熟,以突顯一種出淤泥而不染的價值高度。但不管是正向或反向操作,大部份的蛙星郎在政治上一點都不重要。

自由廣場,中正紀念堂 (林敬旻攝)
圖為自由廣場/林敬旻攝

第二個特徵是,只要談到政治,一定要找民進黨比較。

只要國民黨出了包,或是國民黨即將出包,或是國民黨有可能出包,蛙星郎就一定會找民進黨當墊背,好好比較一下。最具代表性的,就是在屏東揍過兩連兵的董吱董吱飛碟小董了。如果國民黨在哪個鄉鎮殺人貪污,他們就一定要舉民進黨也在哪個鄉鎮殺人貪污,然後主張國民黨其實比較好,或是沒有比較好,但是你還應該投國民黨。

而且最後一定會強調,因為自己很常超級比一比,所以自己最公道。

進行道德比較並非全無意義,國民黨很混蛋,不代表民進黨就不混蛋。但他們的邏輯問題在於,很多反國民黨的人,並沒有把民進黨當成是信仰或寄託,而是當成一種「工具」,用來消滅國民黨的工具。如果這工具不好用,隨時會被丟掉的。

但蛙星郎是把「國民黨」或「中國」當成「信望愛」的對象,根本就是神,因此總誤以為大家都像他們一樣充滿宗教虔誠,認為污辱民進黨,就可以重創對手。

實際上當然是沒有這種效果der,那麼愛民進黨的,大概只有呂秀蓮,因為只有她認為民進黨隨便提名一個阿伯或阿罵就可以打敗連勝文。

第三,分不出「中國」、「開放」、「競爭力」這幾個詞的意思。

對蛙星郎來說,「中國」=「開放」=「競爭力」。所以你不去中國,不和中國作生意,就是沒有競爭力,也不開放。不只公開這樣主張,他們私下也這樣認為,碰到你一定會問:「為什麼不去中國大陸發展呀?」「我認識一個某某某,他在上海和你做一樣的,年薪五百萬呢!」「年輕人要出去見見世面呀!」

但如果你說要去茅利塔尼亞開拓市場,或是去哈薩克當總裁,他們會當場腿軟或膝蓋中箭,「不好吧!很危險吧!中國大陸還是比較好,人比較親呀,至少人不親土親嘛!」但卻沒想到他家旁邊7-11的店員妹都和他不親了。

這種「中國」=「開放」=「競爭力」的定義法,讓他們進入一種價值的取暖狀態,光是想像,就能讓他們富有起來。


圖為自助新村/高雄市政府兵役局

第四,抱持一種特殊的權利義務觀念。

很多蛙星郎來自軍公教家庭。我就來自軍公教家庭,就我的人脈圈來看,我懷疑「外省人」這種血緣關係並不是蛙星郎的真正來源,「軍公教」才是產生蛙星郎的溫床。只要工作環境的蛙仔多到一定程度,就可能讓正常人也蛙星化。

為什麼會談到軍公教呢?這就牽扯到蛙星郎的特殊權利義務概念了。雖然他們都很反對「特殊國與國關係」,但都支持下列的「特殊權利與義務關係」:「我努力獲得公職」所以「我很辛苦」所以「政府要照顧我」所以「政府要把我照顧得很好」所以「你們反對政府就是反對我」所以「你們很壞」。

這個邏輯鏈一開始就有問題。有些公職當然難考,但有些職位其實沒有進入難度。很多軍人現在靠北說「有種你們就像我拿青春來換月退俸」,但是,大家都知道,當年您的那所軍校,都是什麼程度的人去讀的,講得好像自己是犧牲台大醫學的錄取資格去換月退俸,是當同時代的考生都死光了?

至於公務員辛不辛苦,政府的照顧義務等等,不能一概而論,但把「政府」當成一個可以超脫所有個人獨立存在的個體,其實非常無俚頭。你當然可以主張政府要滿足曾給你的一切承諾,但如果政府要破產,也是可以馬上就倒。其他公民可以決定組成新的政府或國家,砍掉重練,那到時你要怎麼辦呢?

政府不會因為現在這批學運份子倒掉的,只會被你吃倒。更好笑的是,有很多蛙星郎根本和軍公教無關,卻還是拼命幫快破產的各類退休保險護航。是嫌自己錢多是不是?

不瞭解真正的權利義務關係,以為政府是無限印鈔機,這就是蛙星郎特有的浪漫。

第五,拼命想裝成中國人的台灣人

說穿了,不管他們的外省籍血統有多純,在台灣七十年,怎麼歸類,也不會是現代的中國人,因為他們沒經歷到中國歷史的那一塊嘛,只能裝熟而已。他們是種已經消逝、快要絕種的舊中國人,是只活在台灣土地上的特有亞種,當然也是台灣人的一種。

他們只要心念一轉,一秒就可以變成普通的台灣人。就像許多年輕的學運份子一樣,有些說話還有外省口音,但因為意識形態,你會認同他就是台灣人,是普通的台灣人。

但蛙星郎拒絕承認自己是純台灣人,拼命想要把早已大步遠去的「中國」追回,或是用國民黨教育的「理想中國」來定位自己。不能說這種做法是一場空,他們還是建立了古怪的主體性,形成一個不小的社群。

但這種自我認同,一方面對抗了真實的台灣,另一方面也對抗了真實的中國。

真實的台灣已經走向獨立國家,擁有許多新的文化特質,蛙星郎反對這些特質,並不會使這些特質消失,反而會讓自己被孤立。台灣社會並未企圖排除他們,而是他們把自己排除出去。

同樣的,真實的中國擁有許多他們不認識的特質,就算他們花了十數年努力融入,來自台灣的出身背景,一樣會再次把他們排除出去。他們不是以「那樣的方式」認識毛澤東、認識共產黨,也不是以「那樣的方式」認識蔣介石,那他們就不會是真正的「中國人」。

在台灣人眼裡,他們像中國人,在中國人眼裡,他們像台灣人。那在地球人中,他們只能當個流浪的外星人,古怪的蛙星郎。而且不像keroro那樣可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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