把消防隊當神？因「搜救不力」登山罹難竟判國賠

文／方無

中山醫學大學4年級學生張博崴，4年前於南投攀登白姑山時失蹤，警消入山搜救51天仍一無所獲，沒想到山友入山僅2天，就意外發現張男遺體，家屬因此質疑山難救援機制失能，要求國賠665萬元，歷經3年訴訟，台北地院認為南投消防局有疏失，今（27）日判該局需賠償近267萬元，成為我國司法史上，首見山難獲國賠的案件，全案仍可上訴。

張博崴家屬得知判決結果後表示，將不會上訴，會把這筆錢成立基金會，與政府共同努力建立安全的登山機制，確保山友安全，並認為此次判決證明了「台灣司法有進步」。法官認為，南投消防局並未積極蒐集相關訊息，也未深入搜索，認定消防局有疏失。

這個判決帶出了一個值得討論的議題，消防隊的任務，應該是「努力」把人救出來，但這個「努力」該怎麼判斷？當初家屬會提起訴訟，顯然是因為山友只花2天就找到遺體，消防隊花了51天卻一無所獲，所以從家屬的角度來看，努力與否考量的是搜救時間和成果；法院則是從資料蒐集、搜索深入的程度來判斷。

▲圖／翻攝自《新北消防發爾麵》臉書

然而山難救援是非常困難的任務，首先，台灣的山非常多且彼此相連，要搜索的範圍非常廣，而且很多路段都只能徒步進入，再加上受困者可能會移動，大大提升了救援的難度；其次，若受困者已不幸身亡，遺體很有可能是在無法抵達的地方，例如懸崖下、瀑布或是河流中，甚至是被土石掩埋，這又再度增加了搜索的難度。

除此之外還有很多其他因素要考量，舉凡天氣、能見度、山路熟悉度、人員安全等等，所以在執行山難救援任務時，只能盡量把能做的做好，其他的就聽天命了。在這樣的前提下，時間和成果很顯然不能衡量努力程度，至於法院提到的「搜索不夠深入」，是因為已經知道受困者在何處，才會做出這種判斷，如果今天遺體在山下，消防隊衝到了山頂，一樣沒找到人，但就會變成「搜索深入」嗎？更遑論資料蒐集這類主觀的判斷，在搜救任務中，資訊貴在精準，而不在多。

▲圖／翻攝自《新北消防發爾麵》臉書

台灣消防人力一向不足且業務繁雜，搜救及訓練不堪負荷，還要進行將近2個月的山難救援，對體力是相當大的考驗，搜救隊中更有許多是義務前來協助的義消，如今卻因為沒有成功把人救出來，遭到法院判罰，不但打擊消防士氣，更有可能讓有志之士打消投入消防救災的行列，況且山難的發生，往往都是登山者未做好充足準備導致，將責任推給救難人員，實在令人匪夷所思。